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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不得不承認上帝在默默的照顧著我。去年底幾近著魔似的堅持離開待了三年的公司,該怎麼計算這三年? 三年是讀了一所高中的時間,我收起國中諧星遊戲人生的面具,一知半解的進入升學體制,用三年的時間理解自我、理解這個世界,有同學與小說伴我度過渾渾噩噩的高中三年。而過去三年則有同事與電影伴我度過……無法測量的這三年呀,我要用多少時間記得/忘記/述說這三年呢?

 

於是當我又再次來到柏林時,我不禁想起去年的二月,那時柏林不冷(為什麼不冷?),十年不見的何博士還帶著十年前那種瀟灑不問世事的神情,但更多了些遊歷世界後的泰然自若,那種懂得與世界相處的討人喜歡的自信。「我帶妳去走走吧!」他說。還記得我那時老嘮叨著工作上的瑣碎事,何博士要我以宏觀人類歷史切面的角度來思考「一個人在某個時間點作惡,但下個時間點他便不是惡人」,我什麼時候變得無法以哲學性的方式思考人生了呢?我一路詫異何博士的多語又多聞,心中暗暗下了今生要再多學一國語言的決心(但我始終沒去學)。而今年何博士與前同事都不在柏林了,柏林也不如去年那樣溫暖,我像個轉學生似的與新同事相處,心中總覺得孤單,直到遇見小玲,「我帶妳去走走吧!」她說。

 

我們沿著亞歷山大廣場旁的鐵軌走,到專門販售柏林當地藝術家創意小物店街,暗暗記下小玲覺得好看的配色與設計,她說她當初做美術是因為這工作能讓她走遍世界,拍戲時旅行,不拍戲時也旅行。我想像她揹著行囊,在北極光中領略痛苦、在創作中畫下她記憶中的風景……走到柏林圍牆時我們聊到了愛情、工作(幾乎一整路上都聊著愛情),她溫和但一針見血的說了「是不是有種人生在原地打轉的感覺?」柏林好大、世界好大,這兩年我看似走了一些地方,實際上會不會哪兒都沒有去呢?又或者,能不能原地打轉時能仍找到內心的平靜呢?

 

隔天小玲與我花了好多時間尋找穿耳洞的店,遍尋不著,像是一個寓意,我總也找不著往前走的那條路,又或是其實我一直在往前走,只是我自己看不出來而已呢?我在很孤單的時候遇見小玲,我在很遙遠的地方遇見自己,遇見那個踏在異鄉覺得自己能夠改變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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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ermiaw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